陈奕迅:文明能压碎 情怀不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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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球上的人 陈奕迅
《月球上的人》
作曲:苏耀宗
填词:林若宁
七百年后 陈奕迅
《七百年后》
作曲:柳重言
填词:林若宁
根据统计,林夕所写的词有三千四百多首,但他本人却不太记得自己填过的那些词(上综艺节目也差点连一首都接不上),幸好林若宁在成为他的徒弟以后,细心地给师傅本人精选的那些歌词做了不少眉批。如果没有那些眉批,没有那张《林夕字传》,其中的许多“遗珠”也就要散失了吧……
不过做徒弟也有做徒弟的不好,好像早期的林若宁遣词造句都带着林夕的影子,恋情走到了头要叫“限期”,失恋过后看开了就叫“参透命理”,遗憾自己的爱对别人而言无关紧要就写“三世书不会记载”。然而,就算林夕想让林若宁做接班人,也不会有人妄想要再复制一个林夕出来,对吧?
林若宁曾写过那么两首词,一首是《月球上的人》,另一首是《七百年后》,两首词的背景都或多或少和宇宙有些关系,但一个悲,一个喜:
『愿我永远记不得我正身处现在
从月球观看
难辨地球相爱与错爱
三世书不会记载
情系我这半生的最爱
从未来观看
潜伏万年的野史记载
不理它小爱与大爱
人类太过渺小的最爱』
月球上的人,即是被遗弃之人,置身月球看这段历史,天天想天天看,想到泪都流尽也不会有蒲公英起飞,大半首歌都如此说。最后急转直下,三世书不记载,野史有写,但这一点东西太渺小,所谓最爱最后都变成不爱。
本来只是过了年月再回头看那段历史觉得释然,现在变成了彻底的局外人觉得那一段里的对方和自己都可有可无。苦情歌的凄美,在此处;林夕的凄美,也在此处;林若宁的凄美,还在此处,只不过换了一个更大的角度,去讲一个更惨的故事。
『一箱卡式带一直没落仍能回味
那套旧文艺戏
生生不息的凄美爱情逾越物质
跨过世纪』
七百年后的世界,会是什么样子?现在的建筑一定都要重新来过,人类也许已经是地球上某种落后的生物。也因为以前的那些统统不在,才送你破黑胶、卡式带,回忆以前的繁荣,以前的文艺戏,以前的种种。人往往身在幸福中而不自知,等到意识到幸福需要被珍惜被抓住的时候,其实它已经在走下坡路了,但既然已经走到了下坡路,也能安心回味以前来不及回味的情怀。
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自己的道理,林若宁总体来看还是一个比林夕积极不少的作词人,也许正因为夕爷从前写了太多颓丧的词,才希望这位后来者填补一些空白。
做到一篇阅读说中国人缺乏创造力的症结就在于传统的师徒制度,其实不在此。就算是庸师,如果收了高徒,这高徒迟早也会离开庸师自己闯出一片天地,而至于徒弟们为何不闯,也就显而易见了。
人吃下鱼肉,过了一刻钟却呕出一条生鲤鱼,诞生出和自己不同,也和本来的鱼肉不同的东西。何谓传承,这便是了。
得林夕如此,足惜;
得林若宁如此,足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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