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首昭和歌谣:时代剧变中先是诗,再是音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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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日本的鲍勃迪伦密切来往的文化人张承志说,音乐和歌曲有一个本质的不同:所谓歌曲首先必须是诗。如果以这样的眼光来看日本的歌谣曲,它应该是日本音乐里一个独特的存在。
昭和年代开始于1926年,结束于1989年。这62年的时代剧变中,诞生了许许多多经典的歌谣。其中很大一部分通过翻唱的形式,甚至以多种语言流传在世界范围内。连巅峰时期的邓丽君姐姐也不惜东渡发展,投身昭和歌谣的时代。
江利智惠美《田纳西华尔兹》1952(江利チエミ)

昭和时代的入场曲首推美空云雀的好姐妹江利智惠美(江利チエミ)翻唱的《田纳西华尔兹》(テネシー·ワルツ)。这首歌流行于昭和20年,也就是1945年。日本战后,美国文化占据主流,人们崇尚西方的生活方式,大大小小的咖啡店(喫茶店)在都市中涌现,大街小巷流淌着爵士乐,甚至还有可以跟着爵士乐跳舞的歌舞喫茶店。
江利智惠美后来嫁给了著名电影演员,硬汉男神高仓健,两人恩爱了十二年后离婚。再后来江利智惠美事业低落,离群索居,因酗酒离世。十多年后高仓健主演的电影《铁道员》还用了这首《田纳西华尔兹》作背景音乐,以示对亡妻的怀念。高仓健离婚后终身未娶。

吉永小百合《永怀梦想》(いつでも梦を)1962
いつでも夢を 橋幸夫∕吉永小百合 - 空
既然上面说到了高仓健,就不得不提昭和时代的女性形象代表——吉永小百合。
用生命在演戏的小百合姐姐至今仍以慈母的形象活跃在银幕上。她的音乐作品不多,推荐小百合姐姐完全是因为颜。
如果说云雀姐姐代表了昭和精神,那小百合姐姐就代表了昭和颜。
昭和颜,是一个专有名词,因为凝聚了人们对昭和时代面容的怀念而诞生。
看小百合姐姐的《鹤》剧照,就能捕捉到昭和颜的惊鸿一瞥,一种自然真实,充满人情味和时间韵味的容颜。
与桥幸夫二重唱的歌曲《いつでも梦を》(《永怀梦想》),销量达30万张,并获得第4届日本唱片大奖,小百合姐姐的歌声,和她的颜一样纯净。

冈林信康《私たちの望むものは》(我们的愿望是)1970
私たちの望むものは 阿部芙蓉美 (あべ ふゆみ)
70年代可以说是反抗民谣的年代,在学生运动中,民谣领袖们用歌声激荡着年轻人的胸怀,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有日本的鲍勃迪伦——冈林信康。
他积极投身共产主义运动,创作出了大量反抗社会不公,思考人类命运的作品,这些歌曲从创作精神到演奏风格,都和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美国民谣浪潮一脉相承。
后期的冈林信康,曾经有过长达4年的“插队”生活。他主动投身乡村,过起了贫下中农的生活,还对日本传统演歌发生了浓厚的兴趣。复出后发行了一张致敬美空云雀的翻唱专辑《安魂曲——我心中的美空云雀》。感觉,整个昭和时代都是云雀姐姐的啊。

吉田拓郎《直到今日,也许明天》(今日までそして明日から)1971
今日までそして明日から 吉田拓郎 - 2000 BEST
吉田拓郎是70年代生活派民歌、新民歌的代表人物,和冈林信康同年,也是罗大佑的偶像,被称为日本民谣之父。这首歌收录在他的专辑《青春之诗》里,有一种潇洒豁达的气度:“在今天,我想着,也许明天,我还是会这样生活吧。”歌里唱出了小人物平凡而不易的生活,谈不上幸福,也谈不上不幸,全凭一腔孤勇,一无所知地继续生活下去。

イルカ《残雪》(なごり雪)1975
なごり雪 イルカ - 心に響く唄
大名鼎鼎的德永英明,中森明菜都唱过这首歌,但还是首推默默无闻的イルカ版本。イルカ的意思是海豚,本人长得胖胖的,脸圆圆的,看她的视频还以为是参加选秀比赛的素人选手,其实本人超级厉害,是国宝级歌唱艺术家美空云雀的好朋友,两个人合作过一首《梦ひとり》《梦一场》,由美空云雀作词,海豚姐姐作曲,两位才女惺惺相惜。
不仅如此,海豚姐姐还是一位绘本艺术家,经历世事变迁,她一直活到了当代。2010年,50岁的海豚姐姐担任了她的母校,女子美术大学的客座教授。昭和歌谣时代,她嫁给了同一个乐队的神部和夫,婚后丈夫一直担任她的制作人和经纪人,两人非常恩爱。

山口百惠《秋樱》1977
秋桜 山口百惠 - いい日旅立ち
作为昭和三大歌姬之一(另外两位是美空云雀和松田圣子),山口百惠留下了无数经典作品,但这首《秋樱》恐怕是最贴近山口百惠的一首歌。这首歌唱的是出嫁之前和母亲在庭院里依依惜别的时光。
21岁就选择结婚的山口百惠,用一种超越年龄的醇厚嗓音淡淡地唱出一种庭院深深的孤寂感,让人想起太宰治在《斜阳》里描摹的母女日常,平静,哀婉。

佐田雅志(さだまさし)《关白宣言》1979
関白宣言 さだまさし - さだの素~さだまさしベスト・初級入門編~
电影《乘风破浪》的主题曲就是改编自这首歌,引发了一场对直男癌的讨伐。这首歌唱的是结婚前男人对女人的宣誓主权,但是当年唱着这首歌的人,分明是个清瘦得不行的柔弱青年,一口一个令行禁止的大男子口气,更多的还是像少年人对男性力量的浪漫憧憬。
多年以后本人又出了一个《关白失脚》,大概也是觉得年轻时候写的东西不忍直视。

中岛美雪《习惯孤独》(ひとり上手)1980
ひとり上手 中島みゆき - 臨月

这首歌就是邓丽君《漫步人生路》的原唱了。中岛美雪被戏称为“养活了半个华语乐坛”的日本歌手,她的几乎所有经典歌曲都有无数个华语翻唱版本。
这首最经典的《习惯孤独》简直一语成谶。中岛美雪至今未婚,年轻时倾慕“日本民谣之父”吉田拓郎,后来眼看他结过三次婚,在他60岁的演唱会上,睽违31年后,少女版的美雪姐姐穿着白衬衫,肌肤胜雪,与旧日恋人合唱一曲往昔歌谣。

加藤登纪子《追忆往昔时光》(时には昔の话を)1987
時には昔の話を 加藤登紀子 - スタジオジブリの歌 増補盤
这首歌是宫崎骏动画《红猪》的主题曲,相信很多人对这个有故事的声线记忆犹新。加藤登纪子和冈林信康一样,活跃在社会运动的前线,学生时代的恋人是当时著名的学生领袖,登纪子不顾反对嫁给了当时还在狱中的爱人。
婚后两人分居两地,聚少离多,丈夫在农村实践《鸭川自然王国》的理想,登纪子在都市继续演艺事业。丈夫去世后,登纪子接过了丈夫未竟的梦想,如今依然投身在农业问题的第一线。
加藤登纪子的偶像是美空云雀,她也确实拥有能和云雀姐姐媲美的歌声,令人心安的时光流逝之声。

美空云雀《川流不息》(川の流れのように) 1989
川の流れのように 美空ひばり - 美空ひばり全曲集
最后,还是伴随着《川流不息》走出昭和时代吧。
这首歌的作词人叫秋元康,才华横溢的文学青年,高中就能写剧本,后来成了 AKB48的创始人。
时代还真是川流不息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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