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余幼时常至一茶舍，中有一说书人，苍髯明眸，其貌不凡。时年建炎，以其所述之事恰合社稷黎民之属，故数载至今，仍记于心。 其言，“只解沙场为国死，何须马革裹尸还”。且说靖康之难，汴京城破，二帝北狩。时金人烧杀抢掠，无恶不为，一将单枪匹马，浴血救得一女童，遂不知下落。人言其隐于山林，后又收女童为徒，授其文武。一日，十余金人忽踱至一村，欲行伤人之事。是时，一女子纵马提枪，杀散金人，又为绝后患，追数十里尽歼败兵。正是当年女童。是夜，其言从军之志，师父念其武艺不精，且心性未全，不允。徒数告之，言其父母为金人所害，未敢忘家仇国恨。此去不求功成，但为苍生。遂九拜而去，曰：“自古忠孝难两全，况师徒乎？” 席间，茶客问曰：“此女后何如？”说书人答曰：“投岳帅帐下，战功累累，后殁于小商桥一役。”人皆嗟叹，或忿世道不平，或赞其勇武双全。又问：“师父何如？”答曰：“山野了之。” 余幼时未觉，后倏忆起，说书人右手遍生老茧，盖握刀致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