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缺？完整？ 破碎的人生不要需要同情，不需要感同身受，一副没有灵魂躯壳只能等待时间来慢慢消磨殆尽。 我还记得他曾经在舞台上忘我的舞姿。曾经灯光下的他越耀眼，现在轮椅上的他就越痛苦。他的眼神黯淡，他接受命运的安排，放弃舞蹈，放弃梦想。 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 我想应该是从那天他问我的那个问题开始的吧。 “这里什么时候种了苹果树？”他指着公园里的一颗树问我，那棵树上结了几颗鲜红的苹果，非常好看。 “哈哈，这不是苹果树，是海棠，前几年人工嫁接了苹果苗，所以结出了苹果。”阳光下的苹果格外让人感到愉悦，我回答的语气里也莫名有些欣喜。 “嫁接的吗”他自言自言道：“真是一根幸运的苹果枝杈” “是啊，就算没有根须，也能够开花结果”，我回答道。 突然，他沉默了一会。紧接着，他的脸上绽开微笑，这是他失去左腿后第一次笑，他问我：“你觉得，我和那根苹果枝杈像不像” 我没听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。 他补充道：“我是说，像我这样的人也能得到第二次重生吗？” 我说：“当然啊，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。” 他听完又笑了。好久没看过他笑的样子了，他的笑竟让感到有些阴森。 我真的为自己那时的回答感到后悔。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数月后的媒体上。 他涉嫌绑架，但是作为凶手的他已经离世了。据受害人描述，他是自杀的。 我匆忙来到警局了解情况。在他的档案里看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故事——人体嫁接。 其实我是知道的，他从失去左腿的那一刻就崩溃了。我应该察觉到的，察觉到那天他的笑里隐藏着疯狂，察觉到他早就疯了。 那天回去后，他就开始策划一场绑架。目标，手段，时间，地点，一切都精心准备着。 终于，他的计划实现了。他成为了那根苹果树杈，他把自己嫁接到了别人的左腿上。只是他没有幸运地开花结果，而是失血过多死去了。 但，谁知道他是否成功了呢？ 据受害者描述，自己被麻醉后意识慢慢恢复的时候，好像听到了音乐，还看到了他在舞蹈，鲜血一直在他左腿缝合处渗出，而他却毫无察觉，只是忘情地舞蹈着。 后来，警方赶到案发现场，那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意识。档案有当时案发现场的照片，我看见他穿着他曾经最喜欢的舞蹈服，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。 他最后，到底成为了那颗苹果了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