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钢索计划，目标就是要用最少的能源，尽力达成最大的产出。顾秋他们想要探索出这样的方法。当时遇到严重的灾难，什么都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好。” 方晓妍喜欢听白发苍苍的林思慧讲那个自己不熟悉的年代，讲她的科学家同事们。 “可是顾前辈的这个方法，后来证实也是不可持续的……我们转变了思路，不再依赖这项产出。我也是查档案看到的，现在的课本已经不讲钢索计划啦。” 晓妍顿了顿，又小声说：“而且档案说，前辈他差点烧毁了很重要的资料，幸好被其他科学家抢救出来一些……” “秋负责的项目太多了，不止钢索计划一个，到头来还是忙中出错。当时指责他的言论铺天盖地，档案里没有写，我也不讲给你听了。”林思慧悠悠叹着，“是啊，他付出了生命的那个项目，如今已经没有用了……” “老师，您和顾秋前辈……？”晓妍注意到了林思慧的称呼变化。 “如你所见。”林思慧微笑起来，声音有些发颤，“那时候我获得了深造的机会，去莫斯科学习，而他留在国内攻克急需的研究项目。熬夜做实验的间隙，我会穿过漫天的雪，去寄我写给他的信，在昏黄的光里写下的那些诗。谁知道他再也收不到，我再也见不到他了。” “秋和他那个失败的项目，很久之后也不再被提起。” 晓妍想起自己踮起脚打开玻璃格门去够的那份档案，书架上积了厚厚的灰，扑下来呛得她咳了好几下，又听得林思慧说： “但我们都不能透视未来，钢索计划就是那个年代的研究者能尽力去做的事。不做就不会出错，可是事情总要人去做。如果他当时选择了退避……那也不是我认识的他了。” “如果是这样，我才真正失去了他。现在，没有。只要我还在把自己的一切献给科研事业，他就与我同在。” 窗外很远的地方，有海浪拍岸，有白鸟飞过。 一篇外传，送给“被遗忘的改革家”。